子敬虽无过人事业,然谢安欲使书宫榜竟不敢发口,其气节高逸有足佳者,此一卷尤可爱。卫夫人书既不工,语意鄙俗,而云奉敕,敕字从力,馆字从舍,流俗所为耳。此卷有山公启事,使人爱玩,尤不与他书比,然吾尝怪山公荐阮咸之清正寡欲,咸之所为可谓不然者矣,意以谓心迹不相关,此最晋人之病也。曾不知老之将至’,误作‘僧’,‘已为陈迹’,误作‘以’,‘亦犹今之视昔’,误作‘由’。旧说此文字有重者,皆构别体而‘之’字最多,今此‘之’字颇有同者。又尝见一本,比此微加楷,疑此起草也。然放旷自得,不及此本远矣。子由自河朔持归,宝月大师惟简请其本,令左绵僧意祖摹刻于石。治平四年九月十五日” 献之少时学书,逸少从其后取其笔而不可,知其长大必能名世。仆以为不然,知书不在于笔牢,浩然听笔之所之而不失法度,乃为得之。然逸少所以重其不可取者,独以其小儿子,用意精至,猝然掩之,而意末始不在笔。不然,则是天下有力者,莫不能书也。 物一理也,通其意则无适而不可。分科而医,医之衰也。占色而画,画之陋也。和缓之医,不别老少。曹吴之画,不择人物。谓彼长于是则可矣,曰能是不能是则不可。世之书,篆不兼隶,行不及草,殆未能通其意者也。如君谟,真、行、草、隶无不如意,其遗力余意,变为飞白,可爱而不可学,非通其意能如是乎? 书必有神、气、骨、肉、血,五者阙一,不为成书也。吾醉后能作大草,醒后自以为不及,然醉中亦能作小楷,此乃为奇耳。